陸峰輕笑，點了點頭。

“你們，也確實夠狠的吧。到如今死在你們手下的，恐怕足有幾百萬人了吧！”

“糊弄這些無知的弟子前來這裏，並非就是要真的收錄他們，而是要將讓他們作為一些圈養的存在，不斷的讓他們獻祭，提供你們足夠的獻祭力量。”

“所謂的資源的無限量供應，也不過就是害怕這些弟子提前死去，讓你們失去獻祭力量的來源而已。”

“如今，你們更狠，竟然開啟了這傳送陣，打算將他們送往總部之中，交給那所謂的長老，煉制成為——”

“人丹……”

“你們，真的是狠的可以啊……”

陸峰的話，讓天地之間一片的靜謐，徹底的靜謐，那些弟子此刻已經呆滯了，他們已經什麽都忘記了。瞬間之後，這些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，眼神之中，都是一種完全無法相信的色彩。

下一刻，隨著一尊弟子的開口大罵，所有的弟子都是同樣如此，他們同樣都是開口罵了出來。

“你胡說！”

“別在這裏抹黑我們上仙門！”

“你一定是其他宗門派來的奸細！混蛋，真的混蛋，竟然這樣的損害我上上仙門利益，該殺，該殺！”

“……”

一聲聲類似的話語不斷的響起。而聽到這些，那尊仙人只是一臉玩味的看著陸峰。不過當他看到陸峰面色的時候，卻也是出現了一絲異樣。

按照他的想法，陸峰出頭幫助這些人，而這些人在不理解的情況下說出那些話來，肯定會讓陸峰的面色異常難看的。

但是此刻，陸峰的面色，竟然一如往常，沒有絲毫的改變！

這就讓那位仙人有些迷惑，甚至是困惑了。他能夠感受出，陸峰是真的沒有絲毫的變化，完全沒有任何的變化。他，根本就是不在意一般。

眼神之中，出現了一絲的忌憚。這一刻的上仙門仙人，真的開始有些忌憚陸峰了。

“怎麽樣，是不是很生氣。自認為幫助他們做了這麽多，甚至挽救了他們的生命，可是到頭來卻得到了這樣的回報。”

“是不是，很難受啊……”

陸峰淡笑，輕輕的搖了搖頭，卻又是點了點頭。

“難受，倒是沒有。不過心裏卻還是有些感觸的。”

“這些人。終究只是螻蟻，哪怕就是在努力的幫助，也依然還是如此。”

“他們的一生，真的很悲哀吧……”

對於殺害他們的人，頻頻相護，對於幫助他們的人，卻破口大罵，這真的就是一種無知，一種悲哀啊……

不過對於這些，陸峰也只是微微的感嘆而已。他現在的身份實力境界和地位已經決定了他的高度。這些人，只是一些無知的存在。古往今來，哪一尊帝王不是受到億萬所指，無窮所罵，他陸峰，根本就不在乎這些。

靜靜的看著這些人，陸峰神色平淡。而後，他看向了面前的那些上仙門弟子。

“這樣，不正是你們希望的嗎？”

“其實，如果我沒有出現，那麽對於這些人也是好的。畢竟他們可以在自己的信仰之中，在一種完全的無知之中死去。這或者，也是一種幸福吧……”

那幾人都是輕輕的點了點頭，此刻沒有在說什麽，只是一臉玩味的看著陸峰。

周圍，那些謾罵的聲音始終沒有停止，不斷的響徹在耳邊。而陸峰，依然淡淡的看著他面前的幾人。

終於，在這樣喧囂的環境之中，有人開口！

他，就是林宇……

“你們，真的就是一些愚昧無知的蠢材……”

聲音，很大很大，大到讓所有人都是可以清楚的聽到。

這一刻，無數的存在都是將視線集中到了林宇的身上。不同於陸峰這種毫無根基，沒有任何名氣的弟子。林宇在這些外門弟子之中，是非常出名的，他對待那些人都是十分的和善。一般這些弟子有什麽困難的時候，林宇都是會主動幫助。

而且，他加入上仙門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，算是上仙門資格最老的弟子之一。可以說，他的威望真的很高很高，遠遠不是陸峰可以相比的。

所以，當他說出這話來的時候，所有人都是楞住了。

沈默了片刻之後，終於有一位上仙門的弟子喃喃開口說道：“林，林師兄，您這是什麽意思……”

聲音，沒有多少的底氣，開口問話之人，和林宇也算是比較熟悉的，而且他也是受到林宇幫助的人之一。所以此刻開口質問林宇，他明顯的中氣不足。

林宇微微掃視，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開口之人的身上。

“我是什麽意思……”

林宇輕笑一聲，不過這笑聲之中卻多是一種諷刺的味道。

“難道，你們獻祭失去的，不僅僅是自己的精氣神，就連自己的腦子都獻祭了嗎！”

這種時候，林宇說出這種話來，無疑就是讚同了陸峰的觀點，可是那人還問林宇是什麽意思，這不是白癡又是什麽呢？！

聽到林宇的話，所有人都是低下了頭，都是完全的沈默了。

雖然林宇不是外門弟子之中最出名的，可是他的名氣也不小，在加上平時的那種好名聲，所以這些人對於林宇，真的沒有多少的質疑。

這一刻，那些人，真的都是迷茫，徹底的迷茫了。

看著他們，林宇輕輕的嘆了一口氣。

“你們，到了現在難道還不懂嗎？！”

“我本來以為在陸峰說出了那些話之後，你們應該就能夠想到一切的詭異之處了。可是沒想到，你們竟然瘋狂到了這樣的程度，竟然傻到了這樣的程度！”

“陸峰說的話，已經很明白，非常的明白了。難道你們，就不能自己仔細想一下嗎！！”

最後一句話，甚至是吼出來的，而聽到這些，諸多的上仙門外門弟子面容之上都出現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覆雜之色。

他們，不懂嗎？

他們，真的不懂嗎……

林宇看著他們，終於又一次的開口了。

“從來到這裏，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？除了那些新來的弟子之外，所有的弟子都是在一定的時間之中被組織起來，進行所謂的資質測試，而每一次你們進行了所謂的資質測試之後，最終的結果，都是你們身體的進一步虛弱嗎？！”

“是的，你們是得到了無數的丹藥。可是每一次使用這些丹藥之後，每一次你們等級提升突破之後，你們是不是有著那種力量充盈的感覺！是不是覺得，自己真的就強大了呢？！”

誅心，這絕對是誅心的話，這些事情，那些弟子都是感受到了，都是明白了。可是他們不能說，也不會說的，如今被林宇這樣說出來，他們才恍然察覺到了一切！

林宇看著這些人沈思的神色，繼續說道：“再者，你們可以想一下。上仙門到現在為止已經招收了幾十年的弟子了。”

“但是你們誰曾見過兩年的弟子呢？！”

“難道你們就不疑惑，就不想想嗎？！”

這話出口，讓那些弟子面色更是一瞬間變得無比的慘白。他們，不是沒有想過，可是他們想過了，卻不敢說出來。他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。可是懷疑之後，又能如何呢……

“其實我還想在問一下，來到這裏的弟子，有哪一尊曾經離開過山門，有哪一尊，在進入這裏之後，曾經離開過著上仙門呢？！”

面色之上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色彩。林宇說的這些，並不是沒有人想到過。可是他們也僅僅只是想到而已。

這些人，沒有任何的可以訴說，可以交流。而每當他們說出來之後，得到的都是一種嘲諷的神色。

從那時候開始，他們就不去想了，那麽想到了，因為種種原因，也逼迫自己不要在去想了。

這，就是現實，這就是真實……

“你們可能還不知道，還不清楚吧。剛剛陸峰口中的那個所謂的人丹，到底是什麽東西吧……”

人丹，屬於禁忌一般的存在，這些人來到這上仙門之後，知道的真的很有限。所以他們不知道也是應該的。哪怕就是他林宇，也是在記憶覺醒之後才知道其中一些的。

“人丹，顧名思義，就是要將人制作成為丹藥，讓你們，變成丹藥……”

如果說之前只是面色問題的話，那麽此刻，這些人已經是渾身的顫抖，真正渾身上下都在不斷的顫抖了。

他們看著林宇，又看著前方那恐怖傳送陣之前，一臉淡然模樣的陸峰。在看看陸峰對面，幾尊上仙門的長老，已經迷茫，已經呆滯，已經驚恐了……

“這，這，這是真的……”

“真的嗎……”

顫顫抖抖，此刻很多人都是顫顫抖抖，他們，真的要崩潰了。

曾經的信念，在此時此刻，在這剎那之間竟然就完全的崩潰了，這樣的感覺，讓他們真的難以接受，無法接受。

可是，現實就是如此，即便是他們在無法相信，最終的結果也就是這樣。

很多人，都還是抱著最後的一絲的希望，他們同時看向了那位上仙門的外門長老，也就是曾經引領他們，給他們了無數希望的那位長老。

只是，當他們一眼之下看去的時候，卻徹底的絕望了。因為在曾經他們心目中，那無比善良，那無比慈祥的外門長老，此刻已經變了，完全的變了！

他的面目，是那麽的猙獰，那麽的恐怖，一眼之下，再也沒有了昔日的感覺。

能夠來到這裏的人，雖然不完全都是天才，都是有著很深見識的，可是他們也不是白癡。僅僅只是一眼，他們就明白，徹底的明白了過來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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